算命,风水文,水文
墓,属阴宅,在世人眼里向来神秘,常人不愿提及,或许出于敬,或许出于畏。
在民间,墓又被称做。
能寻得一处上等宝,可以保家族长盛不衰,子孙富贵安康。
无论是贫穷之家,还是明门望族,在上都下足了夫,也因此,民间很多风水师就是以寻为生的。
而我便出生于风水世家,爷爷与父亲是周围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风水师,整日将宝两个字挂在嘴边上。
父亲讲,太爷爷曾凭借祖传秘术“天地衍”寻到过一处宝,据说,正午十分,将生鸡蛋放在眼处,可在片刻孵出小鸡,而太爷爷也是因与人争夺这处宝而被打死,那所谓的宝也被人霸占了。
也因此,再寻一处宝几乎成了我家三代人的愿望,爷爷郁郁而终,执拗的父亲甚至连我都取了一个与“墓”同音的“幕”字——-李幕。
传言中太爷爷寻过的那处宝我去过,杂草丛生,因长期无人打理,坟丘都塌陷了,当年与太爷爷争斗的那户人家也早已搬离了村子。
但父亲依旧固执的认为那是处宝,为了向我证明,还拿出几张发黄的旧报纸,指着一张百货大楼的告诉我,这栋大楼就是他们家的。
我上高三那年,执拗的父亲生命也走到了尽头,临终前,只给我留下了一句诅咒:“找不到宝,你活不过岁!”
老妈恨而气,哭喊着要把父亲的尸体拖出去喂狗!
最终,父亲被一副薄棺材盛装着埋在了爷爷脚下。
我总感觉,父亲临终的遗言话中有话,因为就算他再疯,也不至于诅咒亲儿子。
整理父亲遗物时,发现了一本日记,当我打开日记扉页时,大惊失色。
李岳猝年:
李景林猝年:
李海生猝年:
李幕:?
李海生是父亲,而李景林正是爷爷!而这日记是父亲生前记录的,难道他早就了自己大限之期?
太爷爷,爷爷,父亲,一代比一代少活十年,按照这个规律推算,我还真活不过岁。
父亲与爷爷怪异的举动,以及他们早逝的事实,让我更加确信,这个诅咒是真的。
可这一切与宝有关系?
为了寻求答案,我继续翻看日记,但整整一本日记,除了扉页那几行字而外,全是手绘的地图,有的标了圆圈,有的标注着“?”,仅有的几行批注,也是一种看不懂的文字。
父亲的死亡给我留下了一个谜团,宝成了我心中一个解不开的疙瘩。
老妈忌讳,从此不许我提任何与坟墓有关的事,用她的话说,想都不能想。
为了这个谜团,高三毕业,我瞒着老妈填报了考古专业。
在大学这四年里,我几乎查阅了所有关于墓葬的考古发掘报告,甚至将所能翻阅到的所有古籍文献都找了个遍,没有任何关于宝的蛛丝马迹,连关于诅咒的信息也没有查到。
一回想起那本日记,以及父亲临死时的那句话,我心里就发毛,感觉自己的生命仿佛被压缩了,屈指可数。
我仿佛明白了,父亲与爷爷为一有时间就往山里跑,数着日子等待死亡的感觉,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。
但我不是一个善于放弃的人,既然找不到任何关于宝与诅咒的蛛丝马迹,我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笔记中的图形与文字上。
那些看似地图的东西我是不报任何希望了,手绘地图,本就七扭八歪的,又没有标准的比例尺、指向标,想要找出地图的具置,比捞针还难。
至于那些特殊的文字,反倒更让我为难。
甲骨文,金文,列国篆书,甚至契丹文,女真文,西夏文,这些罕见的少数民族文字都被我找出来了,逐个进行对照,就没有任何一个文字与笔记上的文字一样,甚至连相近的都没有。
临近毕业,老妈的一个将我招回了老家,说村子里建了公墓,要将全村的祖坟都迁到公墓中。
迁坟在农村可算得上大事,祖坟乃祖上居住的阴宅,关系到后世子孙的气运,轻易动不得。
即便万不得已迁动祖坟,也要行阴迁之礼,祭拜、吹打排场都是免不了的。
而且,新坟地在风水上,必定要好过老坟,否则祖先不,子孙也就不得好。
公墓几乎每个城市周边都会有,但在农村,却是很少见的,但既然是政策,就是必须要遵从的。
村里家家户户都忙着迁坟,人手必定不足,吹打排场可以免,但我家三座祖坟,我一个人挖一天也未必能挖得开,而迁坟又不能过晌午,只能将的朋友大虎请上。
大虎是我同班同学,学我们这个专业的,对坟墓没有太多的忌讳,欣然同意了。
我们回到老家,已是下午,据老妈说,公墓定在南山阳坡,村里已雇人统一打好了墓坑,我们只需要将祖宗请过去就可以了。
这倒省了我们好多事,但三座坟墓,对大虎我们两人来说,劳动量无疑是巨大的,为赶在十二点之前让先人入土,我与大虎凌晨点多就得摸黑出发。
临行前,老妈将一老旧的风水罗盘塞到我怀里,说是太爷爷传下来的,爷爷和父亲都曾携带一生,有了这物件,先人的魂就不会乱跑了。
当我们赶到坟地时,太阳还未出,我照例将祭品摆好,烧了纸钱,磕了头,喊着“太爷爷、爷爷、爸爸,政府有政策,给盖了新房,我来给你们送钱来了,到那边置办点新家具。”
“咚!咚……”
我正在重复的喊这些话时,猛然听身后有怪声,转身一看,大虎正跪在我背后,一个劲的磕头,磕的那叫一个实在,地面对磕出坑了。
“大虎,这我家坟地,你磕哪门子头啊?”
我疑惑地转头问道。
“你……你刚刚说的太吓人了,礼多人不怪!”
大虎拍了拍额头上的土,面带畏色地回答道。
“谁家上坟不这么说啊?早你这么怂,就不带你来了,你爱磕可磕吧!”
我又好气又好笑地对大虎白了一眼,继续叨念着。
祭拜完毕,也就开工了,按老理,迁坟属大带小,最先挖的应该是太爷爷的坟。
“大虎,赶时间,能不能不快点?”
我拎着铁锹,走到太爷爷坟头上,准备开工,却见大虎一直盯着远处瞅,脸色有些不太好,很焦急的样子,就对他喊道。
“这都快七点了,杂还没见太阳?不会……”
大虎看了看手表,略显紧张指了指坟丘。
“哥们,阴天啊!当然没太阳,快干吧,下了雨,就得倒大霉了!”
我当大虎没上过坟,被我之前那番话吓到了,也不理他,奋力掘土。
而大虎见我掘土,虽有畏惧,却也过来帮忙。
按理说,太爷爷都去世三四十年了,坟丘经日晒雨淋,土必定会很硬,是最难挖的。
但挖过两锹后,却异常松软,似浮土一般,一点不吃劲。
我感觉奇怪,就蹲下抓了把土,放在手里捻搓。
“典型的墓葬五花土,但太细腻,似经常被人翻动过!我说,你家祖坟不会被盗了吧?”
大虎见我抓土,也抓起了一把,放在手里分析道。
地层年代不同,包含物就不同,颜色深浅各异,打墓坑时,会将不同地层的土翻到一起,所以墓葬土颜色驳杂,俗称五花土,也被视做墓葬的。
但经过挖填两次翻动,大部分的土块大部分未被打破,五花土的颜色和质地极为不均,只有经过多次翻动,颜色才会均到这种地步。
“去!你家祖坟才被盗了,我家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,坟里最值钱的就是一副薄板棺材,吃饱了撑的才会盗我家祖坟!”
我虽这样说,但总觉得这事有古怪,挖土的速度就加快了几分,大虎也被勾起了兴致,挖得很卖力。
很快,太爷爷的坟墓就被我们掘开了,露出了棺材,但大虎胆小的毛病又犯了,不敢下墓坑,我只能一个人下去清理棺木上的浮土。
浮土清理完毕,棺材露了出来,让我惊讶的是,三四十年的光景过去了,这薄板杨木无漆棺材竟没有丝毫腐朽,新的让人乍舌。
而大虎见棺材如此诡异,吓得体若筛糠,死活不愿靠近。
本以为开棺必定很费力气,凡是下葬后的棺材,都被大钉钉死,这是恒古不变的习俗。
让我意外的是,我还没有用出全力,那棺材盖竟“吱呀”一声移开了。
“李幕……你太爷爷不会是诈了吧?”
大虎勃然色变,竟跌坐在地上。
我也有些发毛了,民间关于诈尸的传说实在太多了,没有想到,如今竟然会遇到,我只感觉到脊背直冒凉气,腿都发颤了。
“李幕……我们回去吧!”
大虎小心翼翼的靠近墓坑,近乎是带着哭腔对我劝说,但终究是难以战胜心理上的畏惧,并没有跳下墓坑。
“大虎,这是我家祖坟,我必须要搞清楚,到底发生了!”
虽说我心中也有畏惧,但我宝的传说,以及诅咒,都是从太爷爷那一代传下来的,如今他坟墓出了问题,很有可能是谜团的。
更何况,这棺都已经开了,即便真是诈尸,恐怕尸体也早就不在棺材里了。
我壮着胆子,用力推棺材盖。
一把将棺材盖推开之后,等待了老半天,也没有感觉到意外,更没有感觉到有腐,大为诧异,做了个深呼吸,向棺材里望去。
棺材中竟然空无一物,以手电筒强光照射,只见底部有些嘈杂而泥泞的脚印。
“大虎,快下来,里面都没有!”
见并没有尸体,我胆子大了很多,对大虎喊道。
而大虎在听说没有尸体之后,胆子也明显的变大了一些,颤颤的跳下了墓坑。
“脚印?这……这还真诈尸了?他……不会咬我们吧?”
大虎显然也看到了棺材底部的脚印,担忧地问道。
“这脚印有问题,你仔细看看,纹落和大小不一样,显然不属于同一个人。”
大虎下来之后,在两把筒的照射下,鞋印清晰可见,让我大为费解。
以现在的情况来看,可以确定,这绝对不是诈尸,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这鞋印上。
“夫妻合葬?两人都诈了?”
大虎听我这么一说,腿一软,竟然堆在了墓坑里。
而此刻,我一心想要将这一切都搞清楚,所以并没有之前的畏惧,反而一把将大虎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拾了起来,拿着两把筒跳进了棺材里。
“咚!”
让我吃惊的是,当我跳进棺材时,感觉下面竟然是空的。
“咚!咚……”
我再用力跺了几脚,依旧是空声。
我大为诧异,没有想到,这棺材底下,还另有。
我从棺材里跳了出来,一把就将棺材底掀开了。
一个漆黑的洞口突兀的出现了。
我用手电筒的光束往洞里照了照,因为灰尘太大,遮挡了光线,模糊的看不清这洞倒底有多深,只是感觉从洞口处迎面窜出了一股热气,夹杂着尘土,呛得我直咳嗽。
“李幕,你杂了?”
大虎听到我据烈的咳声后,呼的一下就窜了过来,看到眼前的洞,也当即就愣住了。
“这坟是假的,棺材也是假的,这洞被隐藏的如此隐蔽,里面必定有大密秘!”
这时我也缓了个来,对大虎分析道。
“原来是个假坟,妈的,吓死老子了!”
大虎此刻彻底放松了下来,骑在棺材盖上,郁闷地说道。
“不管了,我们先进洞里瞧瞧!”
这洞事关宝,也关系到寿命,我有些按耐不住了,想要跳下去。
“喂,这洞黑乎乎的,看不清深浅,而且,之前还是被坟丘封闭的,里面空气不流通,你不怕憋死?”
大虎将我喊住了,并从衣兜里掏出了一盒香烟,点燃了两根,一根放在自己的嘴里,而另外一根丢进了黑洞里。
香烟的火头很小,却并没有熄灭,在下落不到两米,就到底了。
我和大虎坐在棺材板上,等了几分钟,见那香烟的火头还燃着,也就放下心来,洞里的空气应该没有问题,就要下洞了。
“我说,你还真要进去,这黑灯瞎火的,洞里一但有危险,想逃都逃不出来!”
大虎见我要进洞,脸上浮现了一丝担忧,对我劝说道。
虽说大虎是我好兄弟,但宝与父亲的那句诅咒太过于惊人了,我也不便对他解释,所性就沉默了。
跳进洞口之后,周围一片漆黑,即便是有筒,光线依旧很弱,可视距离不足十米。
“仆通!”
大虎也跟着跳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也跟着下来了?里面清况都还没有搞清楚,一旦遇到危险,上面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怎么成?”
下面的危险是未知的,我本就不想让大虎跟我趟这浑水,所以也不想要他跟下来。
“哼,死就死呗,你都不怕,老子怕?至少两个人,还能相互照应!”
大虎无所谓地对我说道。
见大虎如此,我也就不说,打着手电继续前进。
越是往里走,这洞就越是宽阔,即便我与大虎两人并行,都没问题。
洞中十分干燥,也没有特殊的异味,两边洞壁上有明显铲痕,越是前进,洞壁的铲痕光面裂纹越是多,看样子这洞已经存在很久了,却很难想象其真实用途。
但来都来了,我也就不想那么多了,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的。
“李幕,这有砖!”
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,大虎诧异地对我喊道。
听到了大虎的呼喊之后,我立刻就将视线转移到了大虎的方向。
在大虎的右侧,出现了一道砖墙。
看到这道砖墙之后,我心头当即就是一紧。
砖墙的出现,只能一个问题,这里是地下古墓。
想明白这一点之后,似乎一部分疑团已经了。
这孤坟假棺墓,都是掩饰,而我没所走的这条暗道,就是盗洞,那用匿名信将我引来的人很有可能是想利用我们盗墓。
想到这之后,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,虽说我一直都在找宝,但我从来没有想要盗墓,也深知盗墓是的事。
“李幕,你小子不会是在坑我吧?”
作为朋友,大虎也显然意识到了这是地下古墓,所以一脸怪异的望着我。
“我坑你有用吗?你要知识没知识,要胆量没胆量,只能拖后腿!”
我脑子也乱成了一团,忍不住对大虎打击道。
“擦……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?你故意黑我!”
大虎不满地嘟囔着,而我却完全没有心情听他辩解,将目光转移到了那道砖墙上。
这些墓砖都是黄褐色的,看起来像是陶质,楞角参差不齐,上面还有烧制之前留下的指纹印记,看上去很古老的样子。
作为一个考古专业的我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,见到任何古代的东西,都会仔细的观察一番,进行断代。
而断代最主要的三个依据是器型、材质、纹饰。
在这些墓砖上,却没有任何可以做为断代的依据,让我很苦脑。
“看,这有个符号!”
就在我郁闷时,大虎对我喊道。
当我看到大虎所说的符号时,一脸的震憾,因为这个符号,与我父亲留下笔记之中,某一页地图注解上的文字符号完全一样。
看到这个符号之后,我心中就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。
祖辈苦苦寻觅的宝,父亲临死前的诅咒,难道都与这古墓有关系?
因为那个符号并不是后画上去的,而是自墓砖之中延伸出来的,在烧砖之时,工匠就有意识的将这个文字符号做上去的。
如此看来,这未知年代的古墓,也许就是宝与我家族诅咒的。
这个符号究竟代表?
之前,我查阅过很多文献资料,都没有得到答案,但现在看来,这符号很有可能与这处古墓的墓主人有一定的,也许找到主墓室,就可以将一切的疑团都。
想到这之后,我心中的激动就无法压制了,迫不急待的想要找到主墓室。
“喂,李墓,你疯了,古墓之中,多有机关陷井,你不要命了?”
大虎看到我发狂般的向前跑,对我大声呼喝。
在听到大虎的这声喝斥之后,我终于醒悟了,放慢了脚步。
在大虎跟上来之后,我与大虎并肩而行。
越是往前走,通道就越是宽扩,但可以确定,现在还没进入到古墓内部,必竟,通道只有一侧是有墓砖的,而另外一侧,则是土壁。
越走,我与大虎两人就越是吃惊,在大学这四年的时间里,我几乎将所有发掘报告都遍了,任何朝代的葬制都了然于胸中。
而我们见到墓砖之后,已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时间,虽说走得很警惕,但至少也走出了几百米的距离了。
在这几百米之中,全是直道,竟还没走到尽头,这就,这墓葬的规模不小,墓主人生前的身份也定是极为显赫。
但,本地区历史上,并没有出过身份特别显赫的名人,至少,正史是没有任何记载的。
我一头雾水,显然,以我现在所掌握的资料,是无法断定墓主人身份的,甚至,连墓葬的年代都无法判断。
“李墓,你有没有听到?”
就在我思考时,大虎一脸紧张地对我问道。
“你别自己吓自己,这还没进入墓葬……”
“呜呜……”
我话刚说到一半,就停下了,因为,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女子的啜泣声……
(书名九墓奇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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