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婚算命,合婚
吃过午饭,本来我打算约我父母和如月父母一起去报国寺烧香,让他们再看看我和如月的恩爱和甜蜜,以便让他们彻底放宽心。可母亲说,下午和如月母亲,还有几个老乡和朋友一起约好了要打牌的,父亲也还要接待几个客人,就不去了,让我们自己去。小妹倒是想跟着来凑热闹,结果被我给骂了回去。
每年来报国寺烧香的人都很多,从到地方,从省里到市里,从城里到农村,到处都是车水,人声鼎沸。我刚买了香蜡,如月就在我耳边告诉我刚才母亲给她的红包里有元,她问我怎么办。
我哈哈一笑,说:“我妈给你的,你就留着吧。我早上说来着,今年要大发啊,你现在不就发了一笔小财么?”
奶奶的,我妈可真是大方啊,平时过年给我也只有一百元,给小妹甚至只有五十元,给如月却一下子就是两千。说我不嫉妒那是假的,但我更为如月。
“那也太多了吧,相当于我三四月的工资呢。”如月还想说,却被我一把拉进了殿里。
面对宝相庄严的菩萨,我一边磕头一边:“菩萨保佑,保佑我留在成都,保佑我发财。菩萨保佑,保佑我留在成都,保佑我发财。菩萨保佑,保佑我留在成都,保佑我发财。”
我看看旁边的如月嘴里也是念念有词,就打趣的问她:“你念的啊,许的愿?”
她脸一下就红了起来,只是,却始终不肯说。
在报国寺烧完香,如月非要拉我去伏虎寺,说她母亲告诉她在那边桥头有个白胡子老头,算命非常的厉害,准得吓死人,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。
我对神相一类的东西向来不大感兴趣,我一直相信人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的。在的时候我还把曾国藩的《冰鉴》一书拿来看过,对看相算命和尚道士都不大相信。但现在看到如月如此急切,反正也没有事,就陪了她过去。
我想:伏虎寺怎么说也是偶像财神爷赵公明他妹妹的码头,不去也说不大过去,何况在这里沾点财神爷的金光也说不定呢?
一座山,峨眉山。一道溪,伏虎溪;一座庙,伏虎寺。庙里一群尼姑,庙前一座小桥;青灯古佛慰平生,小桥流水任往来。
真的是山青,水秀,林幽,我一边赞叹,一边想:要是我以后有钱了,就在这里置一块地,修一座楼,和如月在这里一直厮守终生不知天下沧桑不问今昔何昔,该该是何等的惬意和幽雅啊!
随着脚下叮叮咚咚的溪水,我们看见在溪边的桥头,果然坐了个须发皆白的白胡子老头,周围还围了一大群排着队等着算命的人。看到这些大气都不敢出的善男信女,我心里只觉得是无比的好笑。
终于轮到我们了。如月刚上前,老头却抬头看了我一眼,那深不可测的目光顿时象一把刀一样向我劈了过来,我根本无处躲避,顿时感到自己从头到脚正被劈了透心凉。我大惊,全身有点发冷。我只好报以尴尬的笑,却看见他嘴角有一丝不可捉摸的笑,天,那竟然是冷笑!
他对我了如指掌?我心里顿时有了这般的感觉,我立刻有了种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。
但如月却已经伸出了她的手。
白胡子老头漫不经心的看着如月的手相,却把眼光不时的瞟向我。我是走也不是,站也不是,完全一副坐卧不安。如果这老头真的看出来我心里那点肮脏想法,他会对如月说么?我心里禁不住有些埋怨起如月来,如果不来这里该多好啊?
如月在和老头说着,我几乎都没有听见。我只有一个念头,就是赶快离开这里,离开这个老头。
听到如月在问我们的姻缘,我立刻就打起了精神。那白胡子老头再一次看了我一眼,默不作声,不肯说话。如月有点急了,不停的追问,他才拿出一张纸,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如月,说:“都在上面了,仔细收好。”
我凑过去一看,原来写的是如下几个字:天生一对,绝世之作。
如月坏了,拉着手是又蹦又跳,脸上的幸福比庙宇里的香火都还要高。旁边的人见了,也都是啧啧赞叹,都在夸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绝世的好姻缘,那羡慕的口水就跟脚下的溪水一样流个不停。
但我不起来,因为我看见白胡子老头已经闭起了眼睛打盹,好象和尚入定的样子,对如月的喜悦和疑惑都是一脸默然与世无关的样子。如月要给他钱,他也不搭理,干脆直接挥挥手让我们离开,却没有收如月的钱。心顿时有点冷了起来。
我赶紧拉了还在兴奋中的如月,飞一般的逃离了这里。
一路上如月不停的说这个老头算得好准,不停的为我们的绝世好姻缘兴奋,但我却始终不起来,是因为那阴冷的莫测的目光,还是那纸上八个字难以揣摩的玄机?我说不上来。
我明天一定要来问个明白。
晚饭的时候,如月的父母也过来了,我们两家人是其情融融其乐恰恰。吃饭的时候,孔叔叔还在打趣的问我还要喝酒不,脸都红了。
刚吃过了饭,家里就有客人来了。我赶紧借机溜开,如月也跟着出来了。
进了我自己的房间,如月就红了脸说:“我刚才给我妈说了,今天晚上不回去了,她们要打到很晚。”
我哈哈一笑,说:“你妈都放心把你放在我这里,不怕我吃了你。”
她立刻抿了嘴笑个不停。
如月突然掏出那个红包来,递给我。我有点迷糊,问:“?”
她说:“你在成都读书,叔叔阿姨对你管得又严,每个月费你肯定不够花,你都拿去吧。毕业的时候肯定要用钱,你又不敢问叔叔阿姨要,以后我每个月领了工资都给你寄过来。”
他奶奶的,眼泪怎么又出来了呢。
我一边吻她,一边说:“如月,你别傻了,你就留着,以后也不用给我寄钱,我爸妈给的钱足够花了。”
看她还想说,我赶紧压住她的嘴,抹了自己的眼泪,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,对她说:“你用不完,就存起来,留到我们以后结婚用。人家都说男人结婚以后,都是老婆管钱呢。”
她立刻笑了起来,一脸的幸福。
说到这里,我突然心头一动,赶快从抽屉里找出定期存折来,递给如月,说:“这都是我在存的钱,现在都交给你管。谁让你是亲亲老婆呢。”
如月打开存折,吓了一大跳,还特意用手指数了数存款上的零,万分迷惑的说:“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啊,哪里来的?”
看到她紧张的样子,我开心得要死,抱着她亲了一口,说:“你放心,那都是我做生意赚来的,来路正当,不是去当鸭子挣的。”
如月打了一下,说;“瞎说呢。”
我于是告诉她我们在是如何做生意的,如何和同学们承包录象厅,卖面,卖洗发水,说到卖《新生指南》的时候,如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笑得在床上直打滚。
我说:“这点钱算,不就一万块钱嘛,你放心,我以后肯定会给你赚更多更多的钱,多得让你数都数不过来。”
如月把存折还给我,说:“一万块还不多啊,我参作都快两年了,还没有存到块呢。”
我说:“所以说还是大城市赚钱容易,这个也是我要留在成都的原因。呆在这里,要存一万块,不何年何月哦。”
如月点点头,说:“林良哥哥,我相信你。我支持你。”
我把存折再递给如月,说:“存折你保管好,不要告诉我妈,免得被她剥削走了。以后我们要在成都买房子,买车子,我们一定要过得好好的,气死我爸我妈。”
她说:“那你去不要钱了?”
我哈哈一笑说:“我给你的是定期存折,我自己还有点活期,足够我毕业的时候用的了。再说了,如果不够,我就找我爸妈要。”
她说:“问到叔叔阿姨要不大好吧,要不还是我寄给你。”
我却说:“不剥削他们,那还剥削谁?你千万不要给我寄,我怕同学们了要笑话我。”
她红了脸,点点头。
然后我们两个就躺在床上计算我们现在已经拥有的金钱,她说:“我们现在已经有元了,我那里还有股股票,希望到时候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当年改制,几乎人人都发了原始股。如月读技校,也分到股原始股,而我因为读大学,户口给迁到了川大,连一股都没有分到。为了这个事,我还专门找我父亲理论了一番,说你定的政策啊,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得到好处,差点弄得我父亲又要打我。
我对如月说:“钱,你好好保管到,股票,暂时不要卖,现在行情不大好,以后肯定会起来的,到时候找个好价位卖了,你的嫁妆就有了。哈哈哈。”
如月一边笑,一边用手来呵我痒痒,我从小以来就最怕这一招,还有就是吃肥肉。
我们滚做一团。
终于筋疲力尽了,如月也躺在臂弯里睡着了。我轻轻的抽出手臂,给她盖好被子,然后一个人无聊的盯了天花板想东想西。
想那个“天生一对,绝世之作”的玄机。
想如月要是我是为了弥补自己对她的伤害而把钱给她,她会怎么想?
想来想去,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终于在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