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命,瞎子
瞎子疯,千呼百叫罢不能。
直骂苍天不眷恋,奈何生我眼不明。
在众人的一片唏嘘与质疑声中,瞎子陈老爹连说带劝,将众人驱出了院门。
家长总是期盼‘子女成凤’,瞎子陈父母也是如此,但想到儿子的先天条件,不免对眼前这衬衫着身的‘儿子’感到困惑。瞎子陈能感受到
当瞎子陈从西裤口袋里取出五张大团结之时,父母二人无不瞠目结舌,硬是没敢用手接上。还是瞎子陈将钱塞到了老爹手里。
晚上,躺在床上,二老是翻来覆去睡不着,在儿子消失的这个礼拜,俩口子差点哭瞎了眼,在他们的心中,儿子回来的时候应该是面黄肌瘦,浑身上下破烂不堪才合意。儿子‘混’好了,能了,这二老反倒不相信了。一来,三十年来,儿子在自个儿眼皮底下度过,别说替人算命,连他自己都天天唉声叹气的嘲笑自己的命运;二来,担心这五张大团结,会不会是儿子骗来的。
二老有这个想法并不奇怪,毕竟,那还是个民风依旧是淳朴,明显不够用的年代。在人们的想象中,算命都是天生的睁眼瞎,起码在硬件上瞎子陈是符合的,会不会真的如同‘瞎猫碰着死耗子’一样,儿子蒙了个大傻冒呢?
二老始终没有敢开口问儿子关于算命的事情,儿子自尊心这么强,万一让儿子误会父母怀疑他,赌气之下再去证明自己,被别人胖揍了如何是好?
瞎子陈在家里待了三天,便又以替人算命为由进了城,这回二老拉拉扯扯的不让走,万一没碰着‘死耗子’咋办?
瞎子陈挣脱不过,也就罢了,没过几天,瞎子陈又偷偷的跑了出去。得知消息后,老爹在后面直撵,就是没能见着人。
一个月后,瞎子陈又回家了,收到风声的村民又把陈家的院子围满了,在村民的嚷嚷下,瞎子陈将口袋中的钱取了出来,厚厚的一叠大钞,观者无不惊叹!要那时候,年壮的劳力忙活一年也指不定能赚这么多啊。当大伙儿追问他时,他依旧淡淡的说着“替人算命挣的”。
这解释大伙哪能认同,当下里要求瞎子陈给旁边的二麻子算一个。瞎子陈看都没看,说道“农村人不给算……”
这话一说出,大伙儿各个“操”了起来。
“这牛皮哄哄的,就你是吹的,还农村人不给算,自己还不是个土堆里爬出来的,穿的再干净,了衣服还是掉下一层灰,牛气的甚”。
瞎子爹一听这话,心里就窝火,抡起大扫帚将众人赶出了院子,大门上了锁,将儿子推进了里屋,合上门。
老爹略微生气的说道,“蛋子,你这钱到底是哪来的?我跟你妈咋就不你懂算命呢?你说你一个人,你一个人要是在外面出了啥事,让我和你妈以后怎办?老脸往那儿搁?”
瞎子陈似乎早有准备,说道“爸,我就是个瞎子,总不会去打劫吧?说打劫,谁信啊?”
“那你说,你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?不说清楚,我跟你妈都不敢花!”
瞎子陈叹了声,继续说到,“还记得上次下大雨么?我被上身了!”
这话一经说出,二老立马惊呆了,二人彼此一望,问道“上的身?神麻麻怎的看不出?”
“她来的时候,那邪物早就离身了。醒来后,我就觉得自己能看出点东西,上辈子,这辈子,下辈子的事情,就能看出个大概”
听儿子这么说,二老只是拉着脸,不敢说话了,那时儿子确实发了癫一样,到底是否被邪物上了身,他们也是未置可否。钱,二老依旧是多存少用,都存着留给儿子。
瞎子陈就这样,进出市里,替人算命,不到一年光景,金钱与名望传遍了全乡,更有甚者开着桑塔纳亲自临门找他算命,一时间,陈家好不风光,全村的狗狗都围在陈家门口,只因那每日的顿肉香。
按理说,瞎子陈发达了,虽然自身硬件差,但能,娶个老婆不是难事,实在不行去西南山旮旯花钱买上一个也行啊,但瞎子陈始终保持单身,父母有了钱,有了底气,隔三差五的催他,他也一概不理,只是说“自己一旦结了婚,这算命的力就会消失”。
…
几年后,瞎子陈出了趟远门,便再也没能回来,听说去了沿海城市。瞎子陈父母多方打探,电视,报纸登了不少,直至今日,也没能等到儿子回家。
有人说,瞎子陈在外地遇了意外;有人说,瞎子陈得到成仙,远去蓬莱山;更有人说,瞎子陈根本不懂算命,这就是靠着一张嘴,行十多年!后来被人发现,给剁了。
这瞎子陈真的就“凭着一张嘴,行骗十多年”这么简单么?未知可否也。也许,瞎子陈年轻的时候,多少也有些怀春之梦,甚至也有着远大理想…
为瞎子诗一首
君有南柯梦,心为知己生。
莫道爱生恨,未到浓痴情。
不想梦初醒,哽咽泪伶伶。
等你一生世,连理攀枝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