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孤阴不生,独阳不长」。凡事物都是阴阳两个方面,而且这两个方面是互相交融,阴中有阳,阳中有阴,和谐相通,依附化转才能生成万物。中医看病,要辨阴阳大象,既先认定患者阴阳性别,再看患者是阳病,还是阴病,亦或是阴阳都病。辨清阴阳才能按「程式」看下病去,通过医疗方法去达到身体的阴阳平衡。看命相风水也是一样,都是以平衡阴阳去寻求事物的运气整体。作為人过世為阴,在世為阳,故有「阴阳宅」之说。阴阳既明,那就按著命相风水规则,点穴定向,或推命测运。
不管看病,还是预测命相、勘查风水,就像是走路一样,选择好了「路线」才能走上正路。否则,一切都是盲目的,其结果可想而知。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,笔者时职兽医时,在乡间就认识了一位走村串乡的阴阳先生。先生姓刘,人们都亲热地称呼他叫「刘先生」。刘先生自幼就拜在本家一位乡贤名医门下学徒。先是「拉药匣子」四五年,之后便兼随师诊病,在20岁冒头始后,师傅见他已学成手,便允他自行行医了。当时相识他已经行医四十多个年头了,是当地有名的师传游医。他所到之处,在為人诊病的同时,因人之需也看一些阴阳宅批八字之类的事情,只是这档子事事理虽明却应用的不太顺手。
刘先生是笔者在兽医站时期的一位知遇好友,虽已是年过花甲有年的人了,可身板硬朗、健谈,一式「断粮」八字鬍,明显的装点在他瘦长的脸上。他的「坐骑」,是一辆除了铃鐺不响到处都响的拼插起来的大飞轮自行车,像独身「游侠」一样,没白没黑地飞奔在乡里的山道和街巷中,為需要他的人们排忧解难。
刘先生医道不凡,三指搭腕儿片刻就一语定音的说出患者的病证病情及因果,笔者从心里服他。笔者经常向他请教「寸关尺」三脉的奥妙感受,他也仰慕笔者的《易》功。凡是从传统学「过来」的名医,哪个不晓的「医易同源」呢。笔者与刘先生情交默契,经常在兽医站彻夜长谈,这一对忘年交都能诚恳的用对方的长处弥补著自己的「短项」,以致老少二人常常的同床而寝。
刘先生行医多年,手上自创的单方、秘方不少。笔者兽医站所在地的一名shaofu,因生孩子坐下了子宫下垂的毛病。她只要感到劳累,毛病就犯,路都不能走,只好头低腿高的躺在床上待子宫缩进去才行,很是痛苦。一次,那shaofu犯病很厉害,在医院住院那子宫也没「回去」,因露出时间较长都有些感染了,只好打抗生素消炎。医院建议待炎症消下去后开刀切除。那shaofu一听吓得忍著病痛偷偷跑回家去——俺好了后,还得养个儿子呢!说来也巧,那天正好刘先生在兽医站与笔者 「谈玄」,那shaofu的丈夫得知便来到兽医站请刘先生过去看看,笔者见机也一同去了。刘先生把了脉后,叫shaofu的丈夫找来个砸蒜的蒜臼子,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摸索了一番,也好像在数数,随即转身面对屋角砸起来。乡间有个规矩,先生弄药时,只要不叫过去是不能随便看的,笔者和shaofu的丈夫都站在一边等著。药砸好了,一团白白的、粘粘的糊状东西糊在了shaofu头顶的「百会」穴,用布包好,便让shaofu躺在床上。刘先生拍拍手说:「我到兽医站喝茶,待会子好了给我应一声」。
大约过了半个时辰,shaofu的丈夫拿著一提溜新炸得香油果子兴冲冲的跑来了,高兴得喊著告诉刘先生:进去了!进去了!进去了!刘先生笑著对他说:「这个药救急不救病,养两天还是要吃药的,你家里的这麼年轻脉象还不孬,能好的。只是这阵子你老实点,要儿子也用不著那麼急,大闺女才几岁啊。看你子女宫,挺饱满的,少不了你的儿子。」看著shaofu丈夫高兴的样子,笔者心里也乐滋滋的,又瞅了瞅刘先生那自豪的神气心想,人的智慧是多麼得了不起啊!笔者纳闷儿,心里直痒痒,总想知道这神奇的糊状东西是什麼药。可笔者知道,这是「秘方」,不能问!这时,刘先生发话了,叫笔者给他「看看」往后的日子怎样。笔者欲语又止,有些难為——并不是因為笔者想知道那味药而故意的。刘先生忙催道:「儘管直说,好孬无妨,都这把年纪了,没什麼忌讳。再说,咱们都是明白人,运气难违啊。」「先生人中『断粮』,『地阁』凹陷,吃饭时又如『敲梆』。当门二齿,碎而交错,口大无收且唇薄。『承浆』不涵,气色无光,幸好下巴还算『朝拱』。『水星』流年主六十,『地阁』主老运,敢断先生花甲之后老而奔波,家资不盈,只是『走』的时候会空腹而行啊!」笔者怯怯地说。刘先生又问:「空腹是怎麼回事?」笔者接著说道:「先生运在中年,行三岳拱托之运,峰运已过。而今身体虽健,又是名医,但不知先生知道那句『先生不治自』的话吗?」刘先生似有所悟,再问道:「天年如何?」笔者笑而不答……刘先生也就不再追问了。刘先生抬脚要走,却又折回身来,非常神秘的俯在笔者耳旁悄悄的「洩露」了治疗子宫脱垂的「秘密」。笔者送刘先生出门后,承诺「只有使用,永不洩密」。
几年后,刘先生「走」了,是得「噎食」病走的,果真是「空腹而行」啊。命运不可违,思之潸然,悲夫!这是笔者离开那个地方后得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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